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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11 19:54:20

大王!咱投了吧!

编辑:没事留一笔 更新时间:2025-06-11 19:54:20
大王!咱投了吧!

大王!咱投了吧!

主角分别是【冰冷,三大王,极其】的搞笑轻松小说《大王!咱投了吧!》,由知名作家“没事留一笔”倾力创作,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本站TXT全本,期待您的阅读!本书共计9589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6-11 19:54:20.847252。目前在本网 【eqmjn.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大王!咱投了吧!

作者:没事留一笔 总字数:9589

类型:搞笑轻松

大王!咱投了吧!_精选章节

入职狮驼岭第三年零五天,平安无事奖状×0,擦伤药膏消耗若干。

我,苟三宝,狮驼岭编制内最低等巡山小妖,此刻正缩在洞府深处最不起眼的石柱阴影里,努力把自己揉进那片潮湿阴冷的黑暗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其不祥的味道——不是常年萦绕不散的妖气、腐肉和劣质酒水混合的惯常气息,而是另一种更加浓烈、更加滚烫的东西:贪婪。整个狮驼洞像一口被烧得滚沸的大锅,咕嘟咕嘟冒着名为“欲望”的气泡。

“唐僧!是唐僧来了!”

这消息如同点燃了引信的炮仗,瞬间在群妖中炸开。平日里懒散打盹的熊精猛地挺直了腰板,口水顺着獠牙滴落,在脚下的石洼里砸出“啪嗒”响;瘦骨嶙峋的狈精眼珠子里射出绿油油的光,爪子焦躁地挠着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就连那些半化形、拖着毛茸茸尾巴的小妖崽子,也兴奋地吱哇乱叫,在粗壮如林的妖腿间乱窜,仿佛即将开席的不是吃人,而是过节。

“长生不老啊!吃一口肉就长生不老!”

“吸溜…那细皮嫩肉的和尚…嘶哈…”

“跟着三大王干票大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喧嚣的声浪几乎要掀翻洞顶的岩石,混杂着吞咽口水的声音、兵器无意识碰撞的叮当声,还有因过度兴奋而发出的粗重喘息。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喷着“我要吃肉”的狂热。我缩得更紧了,脊背死死抵住冰凉粗糙的石壁,试图汲取一丝虚假的安全感。怀里的羊皮小本本硌得肋骨生疼,那是我记录“苟命心得”的宝贝。我悄悄摸出它,借着旁边火把摇曳不定投下的微弱光晕,手指颤抖着翻到最新一页,用烧黑的木炭尖狠狠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三宝警戒!唐僧肉=索命符!速遁!”**

每一个惊叹号都戳穿了薄薄的羊皮纸,带着我灵魂深处的恐惧。

“肃静!”一声炸雷般的咆哮轰然滚过洞府。

所有喧闹瞬间被掐断了脖子。空气凝固得如同冻住的猪油。高踞白骨王座之上的三大王——金翅大鹏雕,缓缓站起身。他那双锐利如钩、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金瞳,缓缓扫过下方黑压压、屏住呼吸的妖群。被那目光触及的妖怪,无不敬畏地低下头颅。他头顶的翎羽在幽暗的火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宛如悬在众妖头上的利刃。

“小的们,”三大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清晰地传入每个妖怪的耳朵,激起一片寒颤,“东土大唐的和尚,唐僧,已然到了狮驼岭地界。”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志在必得的弧度,“其肉,食之可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吼——!”

“嗷呜——!”

压抑的狂热瞬间被点燃,化作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洞府都在声浪中微微颤抖。妖气冲天,熏得人(妖)几欲窒息。

三大王满意地看着下方沸腾的妖群,抬了抬手,咆哮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无数双贪婪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谁,”他金瞳微眯,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在妖群中逡巡,“有妙计,能擒得那唐僧?”

“大王!末将愿打头阵!”一个身高近丈、浑身肌肉虬结如岩石的黑熊先锋官猛地踏前一步,巨大的狼牙棒往地上一杵,震得碎石乱跳,瓮声瓮气地吼道,“凭我这身力气,定将那细皮嫩肉的和尚手到擒来!”

“大王!小的有一计!”旁边一个獐头鼠目、眼珠滴溜乱转的狈精军师挤出妖群,尖细的声音带着谄媚,“那唐僧心善,不如设个苦肉计,我等化作受伤路人……”

“大王!小的精通遁地之术……”

“大王!小的可布下迷魂大阵……”

一个个妖怪争先恐后地跳出,唾沫横飞地献计献策,仿佛那长生不老的唐僧肉已是盘中餐,瓮中鳖。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自信。三大王金翅大鹏雕端坐王座之上,冷眼旁观,嘴角那抹残酷的笑意始终未曾散去。

我缩在冰冷的石柱阴影里,感觉怀里的羊皮小本本烫得像块烙铁。周围群情汹涌,每一个献计的妖怪都仿佛自带光环,被三大王那审视的目光笼罩着。那目光,像冰冷的探针,扎得我灵魂都在哆嗦。不行,不行啊!这群蠢货只看到那飘着香气的肥肉,却完全无视了肉下面垫着的,是能把狮驼岭整个炸上天的火药桶!

我哆哆嗦嗦地摸出我的“苟命宝典”,借着旁边火把忽明忽暗的光,手指头抖得像是得了鸡爪疯,拼命翻到那几页用木炭画满了扭曲小人、打满了血红叉叉的“敌情分析”。字迹歪歪扭扭,带着绝望的潦草:

**“目标一:孙悟空(猴类,极度危险!)**

* **武力:** 专打妖怪!金箍棒擦着就伤,碰着就亡!(附图:一个抽象的小妖被一棍子打成星星的简笔画)

* **战绩:** 平山灭寨专业户!(附图:一堆小山包上画着巨大的红叉)

* **特性:** 火眼金睛!装死/装人/装石头通通无效!(旁边画了个眼睛喷火的猴子头,极其狰狞)”

**“目标二:猪八戒(猪类,力量型!)**

* **武力:** 九齿钉耙!开山裂石!曾一耙拱塌过黄风岭半边山!(附图:一座山被猪鼻子拱塌了一半)

* **特性:** 别被憨样骗了!暴怒时堪比推土机!(旁边写着巨大的“危!”字)”

**“目标三:沙悟净(水怪类,沉默杀手!)**

* **特长:** 活埋!专业挖坑一百年!(附图:一个小妖被埋进土里,只剩个脑袋在外面,旁边画着流泪表情)

* **特性:** 看着老实,下手黑!流沙河底尸骨如山!(画了一堆骷髅头)”

**“目标四:白龙马(西海龙王三太子!)**

* **身份:** 龙!会飞!会喷水!急了还会咬人!(画了一匹长着翅膀和龙角的马,正在喷火——虽然我知道龙不一定喷火,但在极度恐惧下画错了)

* **备注:** 别惹马!别惹马!别惹马!(重要的事情写三遍,还描粗了)”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最后一行,那是我用尽全身力气、带着血泪控诉写下的终极警示:

**“终极目标:唐僧(核心人物,超级陷阱!)**

* **表象:** 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旁边画了个流泪的光头小人)。

* **真相:** 九环锡杖!重五千零四十八斤!(旁边画了个巨大的惊叹号,戳破了羊皮纸)。如来佛祖亲赐!这哪是化缘的?这是扛着攻城锤出门的!他要是急眼了抡起来……(画了一个光头小人抡着巨大禅杖,把一排小妖像保龄球一样打飞的惨烈画面)。

* **结论:** 此团极度凶残!专业除妖!流程熟练!建议:远离!远离!远离!保命要紧!”

每一笔每一划,都浸透了我巡山三年多来在草丛里、树顶上、石头缝中亲眼目睹的血泪教训。那些被金箍棒扫成齑粉的同僚,被九齿钉耙钉在山壁上的先锋,被流沙无声吞噬的探子……还有那根偶尔被唐僧拄着、看似朴实无华的禅杖,在某个倒霉妖怪试图偷袭时,曾经被那和尚下意识地随手一挥……那景象,成了我无数个夜晚的噩梦素材——轻描淡写的一挥,坚硬的山岩就像豆腐一样碎了一大片!

这哪里是取经团?这分明是披着人皮的拆迁队加妖界清道夫!效率高得令人发指!长生?靠近他们,能留个囫囵尸首入土都算祖坟冒青烟!

就在我盯着宝典上那根五千多斤的禅杖简笔画,想象它砸在自己脑袋上会是什么形状(大概是肉酱吧)时,三大王金翅大鹏雕那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精准地刺穿了洞府里狂热的喧嚣:

“嗯?先锋勇猛,军师狡黠……还有吗?尔等,可还有更好的‘妙计’?” 那“妙计”二字被他刻意拖长了音调,带着一种戏谑的、高高在上的审视意味。他那双锐利的金瞳,如同盘旋在尸堆上的秃鹫,缓缓扫视着下方噤若寒蝉的妖群,掠过一张张或激动、或谄媚、或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王座之下,短暂的寂静被更激烈的献媚声打破。黑熊先锋拍打着厚实的胸脯,吼声震得洞顶簌簌落灰;狈精军师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眼珠子转得飞快,尖细的嗓音编织着又一个听起来就不靠谱的陷阱。群妖的情绪被重新点燃,仿佛只要三大王一声令下,那香喷喷的唐僧肉就能立刻端上餐桌。

这股疯狂的洪流裹挟着腥臭的妖气,狠狠拍打在我身上。我死死攥着怀里那卷记录着血淋淋真相的羊皮纸,纸的边缘几乎要被我抠破。冰冷的汗珠顺着我的额角滑下,滴进眼睛里,刺得生疼。不能再等了!不能再让这群蠢货带着全洞的兄弟往那五千多斤的禅杖和孙猴子的金箍棒上撞了!什么长生不老?魂飞魄散就在眼前!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勇气,猛地从我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那感觉,比我上次巡山误踩虎妖尾巴时还要刺激百倍!

“噗通!”

一声沉闷的、膝盖砸在坚硬岩石上的声响,突兀地撕开了洞府内鼎沸的喧嚣。

所有的声音——黑熊先锋的怒吼、狈精军师的尖啸、群妖兴奋的嘶吼——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几百双眼睛,带着惊愕、茫然、难以置信,齐刷刷地从各个方向投射过来,聚焦在那个声音的源头——石柱下阴影里,一个因极度恐惧而缩成一团、此刻却直挺挺跪在冰冷地面上的身影。

我,苟三宝。

我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后背上。空气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三大王金翅大鹏雕那两道冰冷、锐利、如同探照灯般的金瞳,瞬间锁定在我身上。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皮肉,直接冻结我的骨髓。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狮驼洞。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刺耳,像是在为某种东西倒计时。

怀里的“苟命宝典”硌得肋骨生疼,那里面记录的每一个血淋淋的教训都在疯狂尖叫。冷汗顺着我的鬓角小溪般淌下,流进脖颈,冰凉刺骨。我的舌头像是被冻住了,又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过,僵硬得不听使唤。三大王的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寒冰长矛,悬停在我的眉心,死亡的阴影冰冷地笼罩下来。

那一瞬间,所有关于孙悟空棍影、猪八戒钉耙、沙僧流沙坑,尤其是唐僧那根五千斤禅杖的恐怖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我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对于王权的一切敬畏。

一个带着哭腔、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调、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猛地从我喉咙里爆发出来,带着豁出一切的绝望,狠狠砸碎了这凝固的死寂:

“领…领导!三思啊!”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寒风里最后一片破锣,“咱…咱投了吧!投降!趁还来得及!”

“投…投了?”

“投降?!”

死寂的洞穴里,这两个字如同两颗烧红的铁球,被扔进了冰冷的油锅。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凝固之后,是“轰”的一声——不是爆炸,而是几百个妖怪的脑子同时被这惊世骇俗的提议给冲懵了,发出无声的嗡鸣。

几百张毛茸茸、布满鳞片、或狰狞或呆滞的妖脸,齐刷刷地转向石柱下那个跪着的、抖如筛糠的身影。那目光,从最初的惊愕茫然,迅速变成了看疯子、看死妖、看一块即将被碾成渣滓的臭肉的混合体。有倒吸冷气的嘶嘶声,有难以置信的低声咒骂,更多的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在放大,像是在给这不知死活的蠢货敲丧钟。

高踞白骨王座之上的三大王金翅大鹏雕,脸上的那抹残酷而志在必得的笑意,瞬间冻住了。

如同冰面上骤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他那双锐利如钩、俯瞰众生的金瞳,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仿佛某种亘古不变、深信不疑的法则,被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用触角轻轻顶了一下,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荒谬绝伦的裂纹。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冰冷的审视和死亡的威压,而是混杂了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于…困惑?

这蝼蚁,怎敢?怎敢说出如此…亵渎的话语?

时间,在这凝滞的目光和死寂的洞府中,被无限拉长、扭曲。每一粒悬浮在火光中的尘埃,都仿佛凝固成了永恒的标本。

然后,毫无征兆地——

“锵啷!”

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声撕裂了寂静!

三大王腰间那柄从未离身、象征无上权威与杀戮的鬼头长刀,骤然出鞘!刀身狭长弯曲,刃口在幽暗的火光下流动着冰冷刺骨的寒芒,如同毒蛇骤然亮出的獠牙!

没有咆哮,没有怒斥。

只有一道快得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撕裂空气的乌光!裹挟着冻结灵魂的杀意,如同九天之上劈落的黑色雷霆,朝着石柱下那个跪着的、渺小身影的头颅,悍然斩落!

刀锋破空,无声,却带着湮灭一切的绝对意志。

完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关于“苟命心得”的文字图画瞬间蒸发,只剩下那抹占据全部视野、急速放大的死亡寒光。冰冷的绝望瞬间攥紧心脏,连最后一声惨叫都卡在喉咙里。我甚至能感觉到刀锋压下时带起的、割裂皮肤的锐风。

要死了。因为一句大实话。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那终结的剧痛。

然而——

预想中头颅飞起、热血喷溅的撕裂感并未到来。

那股足以将灵魂都劈成两半的恐怖压力,那冻结骨髓的森寒刀意,在距离我天灵盖大约还有三寸的位置……

骤然凝固!

如同奔腾咆哮的瀑布瞬间冻成了万载玄冰!

时间,再次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死寂,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粘稠、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重新统治了狮驼洞。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那颗疯狂擂鼓、几乎要炸开的心脏,在死寂中发出的“咚咚”闷响。冷汗像无数条冰冷的蚯蚓,争先恐后地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浸透了我那身粗陋的皮甲。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消失了。我死死地闭着眼,不敢睁开,仿佛只要不看,那悬在头顶的死亡就还未降临。但那股实质般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无数根钢针,持续不断地扎着我的头皮,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一秒…两秒…三秒…

预想中的终结并未落下。

死寂在蔓延,沉重得能压垮岩石。

一股强烈到无法抑制的好奇,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恐惧,艰难地撬开了我的眼皮。

视线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抬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巨大的、覆盖着暗金色翎羽的脚爪,稳稳地抓在王座前的岩石地面上,爪尖深陷石中。顺着那覆盖着细密金色鳞片、充满爆炸性力量的小腿往上……

我的目光终于,触碰到了那柄刀。

鬼头长刀。

它悬停在离我头顶三寸的虚空中。刀身漆黑,唯有那锋锐无匹的刃口,在摇曳的火光下流动着一线令人心悸的、足以切割灵魂的幽光。刀柄,牢牢握在一只覆盖着暗金翎羽、指爪锋锐如钩的大手中。

我的视线继续向上攀爬,掠过那华丽而冰冷的金色护腕,掠过绣着神秘暗纹的袍袖,最终……

定格在那张脸上。

三大王金翅大鹏雕的脸。

那张脸,依旧笼罩在属于王者的冰冷威严之下。然而,在那层坚冰之下,在那双锐利如亘古寒星的金色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不是愤怒的裂痕,不是杀意的爆发。

而是一种……凝固的、绝对的、近乎于时空错乱的——

**茫然。**

那柄鬼头长刀,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在半空。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针毡,密密麻麻地刺着我的头皮。死亡近在咫尺,却又诡异地停滞不前。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挣脱束缚的“咚咚”巨响。

冷汗不再是流,而是像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我那身本就粗陋的皮甲,冰冷粘腻地贴在身上。我死死闭着眼,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等待着那最终审判的落下——是劈成两半,还是被碾成肉酱?五千斤的禅杖没等到,大王的刀先来了……我这倒霉催的妖生啊!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和终结,迟迟未至。

只有那股冻结灵魂的寒意,如同跗骨之蛆,牢牢钉在我的头顶。

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好奇如同两条毒蛇,在我僵死的身体里疯狂撕咬。求生的本能,像微弱的火星,在绝望的灰烬中挣扎着跳动。我……我还活着?为什么?

一股豁出去的劲儿猛地顶了上来。死就死吧!好歹让我看一眼,这刀是怎么把我送走的!我猛地一咬牙,眼皮像是被生锈的铰链强行撬开,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向上抬起。

视线模糊,被冷汗和生理性的泪水糊住。我用力眨了眨眼,努力聚焦。

首先看到的,是那双巨大的、覆盖着暗金翎羽、爪尖深陷岩石的脚爪。然后,是那柄刀。

漆黑,狭长,弯曲如残月。刃口流动着幽冷的、仿佛能吸走魂魄的寒光。它就悬在那里,距离我的天灵盖不过三寸之遥,纹丝不动。刀柄握在一只覆盖着同样暗金翎羽、指爪锋锐如钩的大手中,那手稳如磐石,没有一丝颤抖。

我的目光,如同攀爬悬崖的蜗牛,带着无尽的恐惧和一丝荒谬的求生欲,顺着那华丽冰冷的护腕,顺着绣有神秘暗纹的袍袖,继续向上……

终于,对上了那双眼睛。

三大王金翅大鹏雕的眼睛。

那双曾睥睨群妖、视众生如蝼蚁、锐利如万载寒冰雕琢而成的金色瞳孔。

此刻,那冰层之下,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不是愤怒的熔岩喷发,不是杀意的冰风暴肆虐。

是一种更深沉、更凝滞、近乎于……时空错乱般的——

**茫然。**

绝对的茫然。

那双仿佛能洞穿九幽、看透轮回的金瞳,此刻正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我脸上。那眼神里没有聚焦,没有思考,甚至没有愤怒的余烬,只有一片空茫的、被巨大冲击震碎后的废墟。仿佛他毕生所认知的妖界法则、弱肉强食的铁律、以及他自身无上的权威,都在刚才那句“咱投了吧”的荒谬提议下,被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用触角轻轻一顶……轰然坍塌了。

他似乎在努力地理解,试图从眼前这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涕泪横流的卑微面孔上,解读出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投降?向谁?那个细皮嫩肉的和尚?还是那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或者……是那根五千多斤的禅杖?

这个词,从未在他的妖生词典里出现过。就像一颗陨石砸进了蚂蚁窝,蚂蚁们讨论的却是如何与陨石和平共处。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智。

整个狮驼洞,数百妖怪,如同被集体施了石化术。所有的表情——惊愕、愤怒、鄙夷、幸灾乐祸——都凝固在脸上,像一幅幅拙劣的面具。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妖血,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如同丧钟的倒计时,敲打在每一个凝固的妖心上。

时间,就在这柄悬停的刀、这张茫然的脸、这死寂的洞府中,艰难地、一帧一帧地向前挪动。

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劫数。

终于,在死寂几乎要将所有妖都窒息的前一刻——

三大王金翅大鹏雕那凝固的、覆盖着华丽翎羽的眼睑,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

如同尘封万年的机关,生涩地启动。

随着这一眨,那空茫的金瞳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碎片在重新凝聚,试图拼凑回那属于王者的冰冷威严。但那份茫然并未完全褪去,反而像一层挥之不去的薄雾,笼罩在重新燃起的、更加幽深难测的寒光之上。

他的嘴唇,那线条刚硬、仿佛从未吐露过柔软词汇的嘴唇,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一个低沉得如同地底寒泉涌动、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极其缓慢、极其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结的喉咙里艰难地抠出来的:

“你……” 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最终吐出一个带着巨大问号和冰碴子的词:“……再说一遍?”

这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冲击波,瞬间扫过整个死寂的洞府。凝固的空气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群妖集体倒抽了一口冷气,发出“嘶——”的一片声响,如同几百条毒蛇同时吐信。

压力如同山崩海啸,重新压回我的身上,比那悬停的刀锋更甚!大王他……他让我再说一遍?!这不是催命符是什么?!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塞满了滚烫的沙砾,又干又痛,发不出半点声音。恐惧的潮水再次将我淹没,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怀里的羊皮本本硌得生疼,仿佛在无声地尖叫:“快说啊!不说现在就死!说了也许……也许还能多活几秒?”

对!多活几秒也是活!

一股垂死挣扎的蛮力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猛地抬起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也顾不上了,用尽全身的力气,用那种濒死的、豁出去的、带着哭腔和破音的调子,朝着王座上那双重新凝聚起风暴的金瞳,嘶声喊道:

“大王!领导!三思啊!真的打不得!” 声音抖得像狂风中的破布,“那猴子!那猴子专打妖怪!金箍棒一抡,咱这洞府都得塌半边啊!” 我手忙脚乱地去怀里掏那本皱巴巴的羊皮本,哆嗦着翻开,指着上面画着猴子打飞小妖的惨烈画面,“您看!您看这战绩!平山灭寨专业户!咱狮驼岭再大,也经不起他几棒子啊!”

“还有那猪!” 我手指抖着指向下一页画着拱塌山的猪鼻子,“看着憨!那是披着猪皮的人形推土机!九齿钉耙!开山裂石!黄风岭半边山就是他拱塌的!咱这洞府大门……不够他一耙子刨的啊!”

“沙僧!” 我翻到活埋图,声音带着绝望的颤音,“看着老实巴交,下手黑啊!专业挖坑一百年!流沙河底多少兄弟的骨头都化了!咱这地界,他想埋谁就埋谁,连坑都不用现挖!”

“还有那马!” 我指着画错喷火的龙马,语速快得像连珠炮,“那不是马!那是龙!西海龙王三太子!会飞!会喷水!急了还会咬人!咱洞里的兄弟,够他几口嚼的?”

最后,我几乎是扑在地上,把本子举过头顶,翻到那根巨大禅杖砸飞小妖的画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带着哭天抢地的绝望嘶吼道:

“最最最最要命的是那和尚!唐僧!领导!您别看他细皮嫩肉!他那根锡杖!九环的!五千零四十八斤!如来佛祖亲赐的攻城锤啊!他不是化缘的!他是扛着核武器出门的!他要是急眼了抡起来……呜呜呜……”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伏在地上,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咱投了吧……趁他们还没打上门……还能留个囫囵尸首……呜呜……长生?靠近他们,魂儿都给你打散咯……”

我的哭嚎在死寂的洞府里回荡,带着一种荒诞而悲凉的穿透力。

高踞王座之上的金翅大鹏雕,脸上的茫然似乎被这连珠炮般的“敌情分析”冲淡了一些,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难明的神色。他那双锐利的金瞳,死死地盯着我高举过头顶、还在微微颤抖的羊皮本本,目光在那粗糙的简笔画和歪歪扭扭的“危!”、“速遁!”字迹上反复扫过。

悬在我头顶的那柄鬼头长刀,依旧没有落下,但刀身上流动的寒光,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

整个狮驼洞,依旧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几百双眼睛,此刻全都聚焦在三大王那阴晴不定的脸上,以及那个伏在地上、哭得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妖崽子的……奇葩巡山小妖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即将碎裂的琉璃。

我伏在冰冷坚硬的岩石地上,哭得像个被抢了窝又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精,眼泪鼻涕糊了一地,肩膀耸动得快要散架。那本记录着血泪教训的羊皮小册子,还被我死死攥着举过头顶,像一面滑稽又绝望的免战牌。洞府里死寂得可怕,只有我压抑的呜咽声在空旷的石壁间撞来撞去,显得格外凄凉。

时间,在绝对的寂静中,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十倍。

头顶上,那柄悬停的鬼头长刀,刀尖上凝聚的寒意仿佛实质,刺得我头皮发麻。我能感觉到三大王金翅大鹏雕的目光,如同两座无形的冰山,沉沉地压在我的后背上,反复审视着我高举的“罪证”,以及我这个胆敢动摇军心、提议“投了”的奇葩。

就在我哭得快背过气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那柄刀或者大王的怒火碾成齑粉时——

“哼。”

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冷哼,如同冰珠坠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声音里没有滔天的怒火,没有狂暴的杀意,反而……透着一丝极其古怪的、被强行压抑下去的……**荒谬感?**

悬在我头顶的鬼头长刀,终于动了!

但不是劈落!

而是带着一种近乎于……嫌弃的、干脆利落的姿态,“锵”地一声,如同毒蛇归巢,瞬间收回鞘中!那冰冷的杀意骤然消失,只留下一片被冷汗浸透的冰凉头皮。

我猛地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更大的恐惧同时袭来,让我瘫软在地,只剩胸口剧烈起伏,贪婪地吸着带着灰尘和妖气的空气。

王座之上,金翅大鹏雕缓缓地、极其僵硬地坐了回去。他那张覆盖着华丽翎羽的脸上,冰封的威严依旧,但那双锐利的金瞳深处,那份挥之不去的茫然似乎被强行驱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神色。他的目光,没有再看地上烂泥一样的我,而是……微微抬起,越过了下方噤若寒蝉、表情如同被集体雷劈过的群妖,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山岩,投向了洞府之外那未知的、属于取经团的方向。

他修长的手指,覆盖着暗金色的鳞片和锋锐的钩爪,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在王座冰冷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笃…笃…笃…

那声音不响,却像敲在每一个妖怪紧绷的心弦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节奏。

良久。

就在群妖快要被这无声的压力逼疯,连黑熊先锋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狈精军师眼珠子乱转却不敢吱声的时候——

三大王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冰冷质感,但仔细听,似乎又比之前少了几分斩钉截铁的杀伐气,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迟疑?仿佛在咀嚼一个极其陌生、极其硌牙的词汇。

“先锋官,” 他目光扫向那丈高的黑熊精。

黑熊先锋一个激灵,挺直腰板,瓮声应道:“末将在!”

“今日巡山…加倍。” 三大王的语气平淡无波,“方圆百里,一草一木,给本王盯紧了。若有风吹草动……”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吐出:“……即刻回报!不得擅动!”

“呃?” 黑熊先锋巨大的熊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加倍巡山?盯紧?回报?不得擅动?这……这和预想中“点齐兵马,杀将出去”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啊!他巨大的熊掌挠了挠后脑勺,铜铃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的迷茫,但还是本能地应道:“遵…遵命!”

“军师。” 三大王的目光又转向獐头鼠目的狈精。

狈精军师一个哆嗦,赶紧挤出谄媚的笑容:“小的在!大王有何妙计吩咐?是设陷阱还是布迷阵?小的……”

“你,” 三大王直接打断了他,金瞳微眯,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感,“闭嘴。今日起,洞内禁酒。所有妖众,严加操练,非令不得出洞。”

“啊?禁…禁酒?” 狈精军师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比“投降”更荒谬的指令。严加操练?还不得出洞?这……这仗还打不打了?唐僧肉还吃不吃了?他满肚子的“妙计”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噎得直翻白眼,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是…是!大王英明!”

整个狮驼洞的妖怪们,集体陷入了更深层次的茫然。大王的命令……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没有战前动员,没有杀敌部署,只有加倍巡山、禁酒、操练、龟缩?这……这和那个平日里霸道绝伦、志在必得的三大王,画风严重不符啊!

而王座上的金翅大鹏雕,似乎完全无视了下方群妖那五彩纷呈的懵逼表情。他那双锐利的金瞳,终于缓缓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重新落回了还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的我身上。

那目光,不再有杀意,但也没有丝毫的温和或赞许。更像是在审视一件……匪夷所思的、需要重新评估价值的……**奇葩物件?**

他沉默了几息,仿佛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最终,他薄唇微启,声音依旧冰冷,却不再带着之前的金属摩擦感,反而透着一丝……古怪的疲惫?或者说,是某种认知被强行刷新后的心累?

“至于你……”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我嗡嗡作响的耳朵里,“苟三宝。”

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又哭出来,以为终究逃不过秋后算账。

“从今日起,” 三大王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感,“擢升为……嗯……” 他似乎卡壳了一下,似乎在给这个前所未有的职位想名字,“擢升为‘狮驼岭战略分析处……处长’。” 这个拗口的、闻所未闻的官名被他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吐了出来。

“???” 我猛地抬起头,鼻涕泡还挂在脸上,眼睛瞪得比狈精军师还圆。战略分析处……处长?什么玩意儿?

“专司……” 三大王的目光扫过我怀里那本皱巴巴、沾着鼻涕眼泪的羊皮小册子,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记录分析‘敌情’,洞悉‘潜在风险’。” 他刻意加重了“敌情”和“潜在风险”几个字,金瞳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每日……向本王单独禀报。”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事情,微微向后靠在了冰冷的白骨王座上,闭上了那双锐利的金瞳,只留下一个笼罩在巨大谜团中的侧影,仿佛在独自消化今日这打败性的冲击。

整个狮驼洞,彻底陷入了石化状态。

黑熊先锋官扛着他的狼牙棒,张着大嘴,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呆滞;狈精军师捻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捻断了一根都毫无知觉,脑子里只剩下“战略分析处?”、“处长?”、“单独禀报?”的无限循环;其他小妖更是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大王是不是气糊涂了?”、“投降派还能升官?”的震惊和茫然。

而我,新任的“狮驼岭战略分析处处长”苟三宝,依旧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手里还举着那本湿漉漉、皱巴巴的“苟命宝典”,鼻涕泡在鼻尖微微颤动。

升官了?

战略分析处?

处长?

专门记录……那几位煞星?

还要……单独向大王禀报?!

巨大的荒谬感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我。恐惧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升级成了一种更高级别的、带着强烈不真实感的恐慌。这官儿……听着怎么比巡山送死还吓人呢?!

就在这死寂的、充满荒诞感的凝固画面中——

“轰隆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咆哮,隐隐约约、却又无比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山岩,滚进了狮驼洞!

紧接着,是一阵极其遥远、却又带着某种令人心悸规律的“咚!咚!咚!”声,仿佛有什么沉重无比的东西,正在坚定地、一步步地,朝着狮驼岭的方向……**逼近!**

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狠狠敲在每一个妖怪的心头。

瘫在地上的我,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比洞顶的钟乳石还要惨白。

那声音……

那熟悉的、噩梦般的、如同催命符般的……

**五千零四十八斤九环锡杖杵在地上的声音!**

我怀里的羊皮小册子,“啪嗒”一声,彻底掉在了地上。新任苟处长眼前一黑,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完了!分析报告还没写!他们……这就打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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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25-06-11 19:5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