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养的情夫，在我的公寓住了一年_第4章

锦悦湾A座1701的大门，用的是最高级别的指纹锁。录入的指纹，除了物业的紧急备份，只有两个人：苏晚，和我。

冰冷的金属触感贴在指尖，“嘀”的一声轻响，伴随着锁芯转动的机械声，厚重的实木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

一股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是苏晚常用的香水味，也不是我熟悉的任何气味。是一种混合着廉价香薰蜡烛、某种甜腻的男士香水、还有…情欲过后的、令人作呕的腥膻味道。这味道像一团粘稠的污物，瞬间糊住了我的口鼻。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昏黄的光线下，地上散乱地扔着几件衣服。一件明显属于女人的黑色蕾丝内衣，一只高跟鞋，还有一件皱巴巴的男士T恤，领口处沾着可疑的暗红色印记，像是口红，又像是…干涸的血迹？它们纠缠在一起，像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在光洁的地板上，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疯狂。

我面无表情地跨过那片狼藉，鞋底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客厅里一片昏暗，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中那股混合的怪味更浓了。

我走到落地窗前，“唰啦”一声，猛地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阳光如同利剑，瞬间穿透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蛮横地撕开了房间里的黑暗和暧昧，将一切肮脏暴露无遗。

“啊——！”一声惊叫从主卧的方向传来，带着宿醉未醒的沙哑和被人惊扰美梦的恼怒。

紧接着是苏晚惊慌失措的声音，压得很低：“谁？！…沈锐？！”

我没理会，目光冰冷地扫视着这个曾经属于“我们”的空间。客厅里一片混乱：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堆着揉成一团的毯子，茶几上散落着空酒瓶、吃剩的外卖盒子、还有几个用过的…避孕套包装袋。地毯上，几点可疑的深色污渍格外刺眼。空气里弥漫的腥膻气味找到了源头。

主卧的门被猛地拉开。苏晚冲了出来，身上只胡乱裹着一件我的男式丝绸睡袍——那是我放在这里备用的。睡袍太大，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露出大片脖颈和锁骨，上面布满了新鲜的、紫红色的吻痕。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写满了极度的惊恐和慌乱。

“沈锐！你…你怎么进来的？！”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地抓紧了睡袍的领口，试图遮住那些不堪的痕迹。她的视线惊恐地扫过被我拉开的窗帘，扫过阳光下一片狼藉的客厅，最后落在我身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我没看她，目光越过她，投向主卧的门口。

一个年轻男人跟着走了出来，同样只穿着一条宽松的睡裤，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正是陈默。他脸上还带着被吵醒的不耐烦，但当看清站在客厅中央的人是我时，他脸上的慵懒和不满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愕、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高，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年轻肉体的张扬。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微微抬起下巴，那双浅色的瞳孔毫不避讳地迎上我的视线，里面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有种“被抓奸了又怎样”的混不吝。

阳光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上面同样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和苏晚脖子上的如出一辙。

三个人，在明亮到残酷的阳光下，在弥漫着情欲气息的狼藉客厅里，无声地对峙着。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冰。

“滚出去。”我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带着冰碴，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更白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陈默却嗤笑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苏晚身边，一只手甚至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颤抖的肩膀上，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姿态。他的目光在我昂贵的定制西装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沈总，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语气却轻佻得让人想一拳砸碎他的鼻梁，“这里好像是晚晚的家吧？该滚出去的，是你这个不请自来的‘前’未婚夫？”他刻意加重了“前”字，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苏晚被他搂着肩膀，身体僵得像块石头，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惊恐哀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缓缓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陈默脸上。阳光清晰地照出他年轻、漂亮、却写满无知和狂妄的脸。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

“陈默？”我念出他的名字，语气平淡得像在确认一件物品的标签。

“是我。”陈默抬了抬下巴，搭在苏晚肩上的手紧了紧，像是在炫耀他的战利品，“有何指教，沈总？”

“指教？”我微微歪了下头，唇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指教你怎么用这张还算能看的脸，去伺候那些能当你爹的老男人？还是指教你怎么把那种脏病，传染给你的‘晚晚’？”

“HIV”这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引爆了炸药桶！

“你他妈放屁！”陈默脸上的狂妄瞬间被暴怒取代，他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猛地推开苏晚，赤红着眼睛朝我冲过来，挥起拳头就砸向我的面门！“我操你妈！你敢污蔑老子！”

他的动作很快，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蛮力和凶狠。

可惜，太慢了。

在他拳头挥出的瞬间，两个穿着黑色西装、如同铁塔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玄关处闪了进来，速度快得惊人。其中一个闪电般探出手，精准无比地扣住了陈默挥拳的手腕，同时一脚踹在他的膝弯！

“呃啊！”陈默发出一声痛呼，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截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膝盖重重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另一个保镖已经无声地站在他身后，蒲扇般的大手按住了他的另一侧肩膀，巨大的力量让他像被钉在地上的蛤蟆，动弹不得。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苏晚甚至没看清保镖是怎么进来的，只看到陈默刚冲出去，下一秒就惨叫着跪倒在了地上，被两个彪形大汉死死按住。

“沈锐！你要干什么！放开他！”苏晚尖叫着扑过去，想去拉扯保镖，却被其中一个保镖用冰冷的眼神一瞥，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只能无助地哭喊，“沈锐！求求你！别伤害他！他是无辜的！”

“无辜？”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我慢步走到被死死按在地上、挣扎嘶吼的陈默面前。

他跪在那里，狼狈不堪，赤着的上身沾上了灰尘，脸上因为剧痛和屈辱而扭曲着，那双浅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和恨意，死死地瞪着我，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沈锐！我操你祖宗！放开老子！有本事单挑！仗着人多算什么本事！你他妈就是个…”

我微微俯下身，凑近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我的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件死物。

“单挑？你也配？”我的声音很轻，只有我和他能听清，“用你这副被无数人玩烂了的脏身体？还是用你血管里流淌的那种见不得光的脏血？”

陈默的咒骂戛然而止。他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猛地放大！他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知道了这个他最大的秘密！那眼神里的狂妄和凶狠像潮水般褪去，只剩下赤裸裸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你…你…”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我直起身，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一旁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的苏晚。她看着陈默的反应，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茫然。

我抬起手。一个保镖立刻将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放在我掌心。

那是装着订婚戒指的盒子。价值连城的粉钻，曾经象征着我给她的承诺和珍视。

我打开盒子。那颗璀璨夺目的粉钻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苏晚看到戒指，眼睛猛地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带着哭腔急急地说：“锐…戒指…你还带着它…你听我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和陈默…我和他断了！我马上就和他断干净！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马上结婚！我保证…”

“结婚？”我打断她，像是听到了一个荒谬至极的笑话。我拿起那枚戒指，冰冷的金属和宝石硌着指尖。我欣赏着它在阳光下的火彩，语气平淡无波：“苏晚，这戒指，真漂亮。”

苏晚拼命点头，泪水糊了满脸，眼中燃起一丝卑微的希望。

我看着她，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残酷至极的弧度。

然后，我手腕一扬。

那枚价值连城、象征着“真爱”的粉钻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像一颗被抛弃的垃圾，“叮”的一声轻响，精准地掉落在陈默跪倒的面前，滚了几圈，停在他沾满灰尘的膝盖旁边。

璀璨的钻石，反射着阳光，刺眼地躺在一地狼藉和肮脏之中。

“这么喜欢捡垃圾，”我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清晰地响彻在死寂的客厅，“那就好好收着。”

苏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身体晃了晃，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绝望地看着那枚躺在陈默脚边的戒指，又看向我，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默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脚边那枚刺眼的钻戒，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巨大的羞辱和恐惧让他几乎窒息。

我转过身，不再看这对狼狈不堪的“真爱”。

“处理干净。”我对着保镖丢下一句，迈步走向门口。皮鞋踩过光洁的地面，发出冰冷、规律、如同丧钟般的回响。

身后传来苏晚崩溃的尖叫和陈默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涌入，将客厅里的一切不堪照得无所遁形，却驱不散那浓得化不开的污秽和绝望。